只是即便知道了这样不堪的真相,用顾氏的话来说,这足够拉下傅延君,让他的一切筹谋都化为乌有。
可又要怎么证明,傅延君并非文宗皇帝亲生呢?
昔年文宗皇帝就算是知道了他的身世,知道了吴贵妃的背叛,对傅延君一如既往的好,无论是代州节制权还是九龙玉佩,到死也没有从傅延君的手中收回去,只是储君人选,再没有考虑过傅延君而已。
然则这一切落在外人眼中,叫朝臣与宗亲看来,大不相同。
傅孤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的。
于是他指尖轻点在扶手上,一递一下,发出一声声的闷响,也引得顾氏抬头去看他。
他才问顾氏:“怎么证实?”
红口白牙的翻说,自然是不成的。
这事儿太大了。
顾氏抿紧唇角:“血。苗族后人身上流着的血,都渗着毒,即便傅延君身上只有一半,也逃脱不掉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深吸了口气:“当年我刚找上他,与他说这番话,他也是不信,甚至想把我推出去砍了,我便是用此法验证给他看,我所言非虚的。”
柳焕颜闻言便蹙拢了眉心。
传闻说苗人血液可入药,为毒,亦为药。
以银针取血放血,滴血入水中,血浓不化,且色暗沉偏紫红。
她只是听说,却从来没有见识过。
而且这样的传闻并无据可寻,就连凤长陵那里收藏了不知多少的古书典籍,她也从来没有在那上面见到过有关于此的记载,是以柳焕颜一向都以为,这真的不过是传言罢了。
无稽之谈。
却不曾想——
“你是说,以银针取傅延君的血,滴入水中,与水不化且色紫红吗?”
顾氏如今丝毫也不会感到意外了。
仿佛无论是从柳焕颜的口中说出什么样的话,都合该如此。
她在外游荡了几年,天南地北的闯荡过来,见多识广,听过太多,也见过太多,人或是事,所见所闻者,才成就了今天的柳焕颜。
是以顾氏只是点头说是:“你们中原汉人自不会如此,只这一点,就足以证明他非汉人血脉。你若是怕他巧言狡辩,不妨留着我——你也只能留着我。”
顾氏眼底倏尔亮了起来:“我是苗族圣女,你大概不知道,苗族圣女自出生时便是上天选定的。”